山居偶拾

陪媽媽上山打掃房子，很久沒來，鑰匙孔都被硫磺氣銹住了， 折騰了好久才進得屋裡。雖然門窗深鎖，桌椅地板上仍然灰塵處處，隱隱可見。

首先沖洗玻璃窗，打開水龍頭，左手半壓住橡皮水管口，逼出有力的水柱，右手拿起刷地板的長刷，左右開攻相互配合，克難地開始清洗工作。 還好只有八扇窗，還好水管夠長都能到位，還好復健中的手仍堪使用。

深秋的氣溫舒適怡人，山上的溫度又比山下低個四五度，拖完地，擦了桌椅，微微出汗。 

翻開鋼琴蓋，輕觸幾鍵黑白，太久沒有調音，加上硫磺和濕氣的侵蝕，音色不開，不過與山對彈別有一番興致。

餘光中，只見午後窗外開始風起雲湧，團團的濃雲密霧瞬間遮蓋了青翠的大屯雙峰，正以肉眼分辨得出的速度緩慢下降。

雲霧看似靜止其實變化迅速，才見它密密團結轉眼卻快閃分離，無數次重組最終又散去，分分合合，忽而如絮如紗，忽而如煙如毛，忽而又如絲如縷，化於無形。 

濃雲重新形成，再次下降，再次雲消霧散。

我守在陽台遠觀，等待一個靄靄停雲的畫面。

是濕度不夠，溫度太高，還是時間不對?

雲只為山濃，不為我停。

山在虛無飄緲間，亭台樓宇但見煙，憑欄遠眺，忽然體會爸爸當年喜歡這裡的心情。